初始化

明日方舟  |  梅菲斯特 / 浮士德

五章衍生,随便爽爽,非常少量塔陈私货





他们没有注意到梅菲斯特身上出现的那些变化。那些平凡而愚蠢的整合运动当然不知道,他们看不清梅菲斯特的脸,浮士德呢?浮士德在他背后。

他们绕过被罗德岛新加盟干员砸得粉碎的龙门近卫局残骸,那些石块让梅菲斯特的脚步变得歪斜。刚才,就在刚才,他回头问浮士德:为什么塔露拉明明知道还……?试想这问题浮士德能回答吗?任何人都不能,但浮士德不能回答就是个极大的错误。他们的队伍因为浮士德的沉默而陷入了一片惨淡宛如尸骸的沉默,接受梅菲斯特治疗的整合运动们一个一个跌倒在瓦砾中,但没有人在意他们。最后,浮士德也停下了脚步。

“浮士德?”

梅菲斯特转了转身,像只优雅的圆规,细长的小腿跳舞一样旋起来,精光四射的眼瞳大放异彩,背到浮士德面前时,他又问:“浮士德?你需要治疗吗?我刚才,我刚才……”

浮士德正在注视他。

确认这件事对梅菲斯特来说,是无比喜悦的一件事。他的脸颊红热起来,全不似被重大打击过的样子,一种体积庞大的快乐从他的胸口汹涌而出,他还想叫唤浮士德的名字,尽管这令他变得无比聒噪——从他的喉间涌出的并非音节,而是细细的粉末。

那是什么?浮士德端详了他一会儿,冰冷的手指碰了碰他的喉咙。

“梅菲斯特,停下。”

但浮士德越冷,他越热意高涨。脑中盘旋的塔露拉这会儿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!现在只有唯一的、真挚的浮士德的脸。有一百只蝴蝶正从他脑中出来,要扑向浮士德,令人头晕目眩、眼花缭乱,源石碎块爬满了他的脸颊、手指、他边笑着,喉咙里的粉和碎石边溢了出来,这是多令人快乐的事呀!他向浮士德伸出了双手,以期有人能接住他。


-


浮士德没有接住他,他的脸摔得十分惨烈。他不该指望浮士德的,浮士德善用弩炮,但他不会治愈。治愈是他自己的专长,也就是没有浮士德,他是治不了自己的。

此人如此背信弃义,他觉得浮士德简直像是个恶鬼。这世界上有鬼,但没有人像浮士德这么恶毒的。从他第一天与浮士德相遇起,浮士德对他总是冷淡,不爱言语,他曾以为这安全,因为浮士德的攻击会帮他挡下所有伤害,但现在浮士德竟然连扶住他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!如果他是一支手臂,那么他是一截断骨;如果他是手枪,那么他是堵膛的枪药。这种憎恶让他的心里有如岩浆翻腾灼伤,张开嘴时——

不幸地,他被泼了一杯洪水。


“看得见我吗?”

银色头发的波波头女人拿着空荡荡的玻璃杯往他脸上抖了抖。

不是银卷发的龙。

梅菲斯特记恨这女人,但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对着玻璃杯照了照自己的脸。那里除了爬满下颔的石头碎块,没有伤痕。

这放下心来的一瞬间,泪水如同水龙头开闸铺满了他的脸,滴滴答答地掩盖了W甩他的一脸水,这让W立刻离他远了两步。

“我要浮士德,”他一边吐出嘴里碎碎的尘灰一边伸手指抠着嗓子眼,听起来更为可怜,“塔露拉姐姐……”

W抱着胸欣赏了一会儿他的如此丑态,才道:“浮士德出去捡人了。至于塔露拉,她在哪儿?”W弯下腰凑近了他的脸问:“你知道吗?”

你知道吗?

他当然不知道。

他终于从自己嘴里挖出了半块源石,那对人类的喉咙来说岂不是太过极限,于是连他也不可避免地呕出了一些带着血的唾液,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失心疯了。同时,更多源石碎块斑裂,在他脸上宛若一出惊天动地的微型地震。良久,他又静静地问了一遍:“塔露拉呢?”

“我知道吗?”W把水杯放在他的床边,“谁会知道呢?”


-


源石技艺催出的粉末钻出门缝。

冬季的新雪,它们起先只是无声地降落在人身上。后来,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,在油锅里泼上辣椒粉一样滋滋作响了起来。

这显然是可怖的恶行,一些身上有大面积伤口的感染者发出痛苦的呻吟,一些处在奄奄一息边缘的活死人从胸膛里爆发出尖声大叫。因为梅菲斯特的源石技艺正是如此,对受伤轻的,施予轻巧的诊疗,对重伤的,则施予沉重的恩惠。

但这位连在睡梦中都无意识救人的白衣天使,被凄嚎和哀叫给扰了酣梦。当梅菲斯特打开门时,新雪成为了暴风雪,荧绿的源石粉末洋洋洒洒地铺了下来,几乎要将那些惨嚎生生打断,因为厚重的雪不仅能迷人眼,还能令人窒息。

“你们从哪儿来?”

梅菲斯特揉着眼睛,以他的身量看来,真像个刚睡醒的稚子。

“你们要回到哪儿去?”

但他张开的眼睛已经没有丁点睡意。

转眼间,感染者变得神智涣散,他们不仅经受了疼痛,还有大量源石的辐射波。这无异于摧毁人的神经系统,将人变作一具行走的尸体。

渐渐地,声音止歇之后,身上长出更多源石块的感染者,他们已不再能被称作是人。

他们排列成一队,顺着梅菲斯特指的方向穿过走道。

那里不是宿舍。梅菲斯特的宿舍是豪华双人间,可容纳不下这些“东西”,“东西”们有一间自己居住的仓库,塔露拉为他精心安排。


那些“东西”们离开之后,浮士德在他对面。原来浮士德在他对面,他保持着射击的姿势抱着他的武器,在地上疲惫地、僵硬地坐着。

这些他在战斗后捡回来的整合运动成员,被梅菲斯特救回一条命后,又再次成为与他们共同战斗的伙伴。

一开始,他也和浮士德一起去的。塔露拉并不阻拦他们。有时,霜星和他们一起出门,霜星很会唱催眠曲,他也好奇想从霜星那儿学学,不过这位姐姐并不如塔露拉这般平易近人,总会用些充满冰霜的小法术警告他们,遂他们就达成了催眠、救人、捡尸三部曲的完美战线。

但现在,随着梅菲斯特在每次战斗后昏睡的时间变长,被触发源石技艺甚至失控的几率逐渐增多,霜星与他们分开战线独立作战,能够完成这件事的只有浮士德了。


梅菲斯特冷酷的脸终于被打破了墙,他爬行到浮士德身边去,脚步轻悄的猫支着小腿。

“浮士德,你听见了吗?你受伤了吗?”

他托起了浮士德的脸。对方脸上细细的鳞失去了光采。一些瓦砾和废墟恐怕无可避免地伤及到了他,而他只是保持缄默,像一座精美的雕塑。

梅菲斯特长久而悲伤地凝视着他,小声问:“你会希望我亲亲你吗?”


他的鼻息吹在浮士德的脸上。他的法术实在是太好用了。不用亲吻,那些小伤口就不费吹灰之力的愈合了。

浮士德,这座雕塑,终于开口对他说了一句:“我不疼。”

“你不能疼,”梅菲斯特双手颤抖地捧着他的脸,“我是最好的医生,我不会让你疼。”

“我不会疼。”

浮士德扇动了两下睫毛,将自己灰扑扑的外套脱了下来。梅菲斯特终于因为法术的滥用而感到疲倦,他缩在浮士德身旁。这走廊狭长而空荡,但他现在只想停在浮士德这儿。


“我困了。”

“你可以睡。”

梅菲斯特点了点头,浮士德拉高了外套挡住他柔软的头发。龙门这座城市今日终于雾散,阳光将破碎的残窗分为六格,稀稀落落地打在他们身上。可惜感染者并不被这恩惠所普照,梅菲斯特被扎痛了,他又往外套里躲了躲。

待梅菲斯特睡了,他夹着这外套和最厉害的医生进入他们的宿舍,那里有两张床。无论到哪个被摧毁或即将被摧毁的城市,他们都有两张床。一张用来放接受审判的感染者,另一张用来放驻足的稻草人。浮士德从不会知道,在梅菲斯特的梦里,他又变作了什么样。





Fin


“他睡着了吗?”

“是的。您去哪里了?”

“见见该见的人,浮士德,也许你不知道。尽管梅菲斯特的牺牲九牛一毛,却催动了赤霄出鞘。我想,他不该感到遗憾。”

“是的。……他睡之前,一直很想见见您。”

“我现在正是来见他,但他也不必记得。”

他不会记得。






补充六星干员【梅菲斯特】的档案:

梅菲斯特的源石感染率已经是一个谜。没有人知道在这么高的源石感染率之下他如何保持人形。他的情绪时刻起伏,无法用常理来判断他的状态。只有当浮士德陪伴他时,他显得较为能与人沟通。他拒绝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疗养,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是一位卓越的术士及医生。但是以此换来的是他的感染率逐步攀升,以及他对事物的认知变得模糊。如果这是该干员的个人意愿,我们无法进行干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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