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ug me then

歌词妄想,向法老控认输

BGM In Un'altra Vita




Hug me then


倒悬在人肩上,想吐,胃是空荡而且干瘪的,硌着一层外套底下尖锐的肩胛骨,在这情况下,本能促使他在空中扑腾,做些什么无意义抵抗。起先,一只手钳住他的脚踝骨,好叫他尝尝痛苦的滋味而选择认输。只是,对银色头发的怪物来言:痛又是什么?

他绝不会为这种困难所打倒,变本加厉地腾出手撕扯所有他能够碰到的东西,直到忍无可忍地,寂静后一声巨响,被背摔在地面上。朱红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审视他,确认他已经是——什么人都不是,形同萎顿的尸骨。

“你该适可而止了。”

这恐怕是女神告诉他的,因为从来没有人与他这样说过,世界上不存在这样与他说话的人。一只手拽住他的头发,意图将他从涣散的神智里拽醒的,库洛的手。他茫然地张了张嘴,只发出干渴的音节:“库洛。”

“是我。”短暂犹豫后,给他肯定的回答。明明是穿着苍之齐格飞的、戴着苍之齐格飞的面具的,库洛。

“……你怎么在这里。”

里恩说。挣扎了一会儿,又靠回冰冷的墙上。他已经没有力气了。


你要呆在这儿,还是和我一起走?连这个时候,都无保留地呈现出一种虚假的温柔,里恩太熟悉了,就是他和库洛一起读书的时候,库洛曾给过他的那种不存在的东西。如今再面对,只觉得平淡无奇,也就是回答不回答无所谓:在一个计划、另一个计划或无数个计划里,他活着为了死亡,死亡则是为了更伟大的辉煌。而这些对里恩·施瓦泽来说,都不需要。

看库洛的笑话,太有意思了。里恩闭上眼一言不发,思绪放空,畅想库洛的不知所措(如果真有的话),现在轮到库洛一味追寻他的回答,可以说一解前仇。甚至,如果要想象库洛对他说些什么:还有人……

“还有人在等你。”

他太了解库洛有多了解自己了。

里恩说:“我知道。”他顽固地靠着墙一动不动,宁愿做一具尸体而不是别的什么。沉默了好一会儿,库洛回答:“我知道了。”

里恩不用张开眼睛,也感受得到库洛的气息越来越远。他把自己往坚硬的墙角里又塞了塞,妄想那是一张深陷其中就可以永不用再睁开眼的床榻,但他不会死,心脏里的火也永不会熄灭。

复又出现在走道的尽头,拿着枪。库洛折返回来,到他跟前来,像有一万亚距那样远。库洛说:“还给你。”很有点儿令人迷惑的可怜腔调。由于里恩的执着,所以不得不蹲下身,把里恩的手拉过来,将枪托塞到他掌心里,里恩才睁眼。

“我后辈永远追我债追得很紧,”库洛轻快地说,“只是五十米拉都不能不还。”

命就更不能不还。库洛对他眨眼,很有个前辈模样的教里恩握枪,指着枪口,就对准自己胸口,手指压在扳机上哄骗他:“不会打偏的。”

浑浑噩噩地,拿枪抵住跳动的心脏。里恩的身体滑稽地战栗起来,他的另一只手一瞬间抢过枪管,把牢牢卡在库洛与他之间的导力枪甩开。

一团风暴在里恩的胸膛里嘶叫。他恶狠狠地瞪视着库洛,扯过库洛的风衣领,问你想干什么。只是里恩不知道,恐惧将他的话撕扯地七零八落,他的眼睫颤个不停,嘴唇也是。

库洛长而轻缓的叹息扑在他脸上。

“不想干嘛,只是——”

干干地贴着里恩苦涩的嘴唇,什么也不做的,只是吻了他。


你不想杀了我吗?被暴打一拳的库洛坐在里恩旁边问他。里恩反问:“你不想杀了我吗?”

“怎么会?如果没有你,事情会简单太多了。大哥哥我,为此多费了太多力气啦,”库洛并不太在意地说,“我有多喜欢你,就有多想杀了你。”

“喜欢?”里恩不解地说,“库洛喜欢我吗?”

“为防你误会,是恋人、情人、爱人的那种。别搞错了。”

“是这样……”

里恩若有所思地说。他停止了一会儿,像库洛刚把他从牢里捡出来那样安静,然后他问,很小声地,库洛差点儿就错过了:“库洛说让我杀了你的时候,也这样想吗?想要我……”

“想要你爱我?”沉落的黄昏、火红的夕阳、迈入薄暮时的无数交谈的片段,与里恩在学生会馆相遇,也可以在别的任何一个地方,可以借钱,也可以还命,可以刀剑相向,也无可后悔,只是库洛·阿姆布拉斯特是个谎言这件事,本身即是一个谎言。“……不可能不想的吧。很遗憾,不管是人啊,鬼魂啊,幽灵,还是不是人的什么东西,”库洛平静地笑起来,像说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,“想得到爱的人也好,想杀了你也好,是没办法的事情。你明白的吧,里恩。”

他明白,也不明白。究竟是明白还是不明白,自己也分辨不清。大颗大颗饱满的水滴溢出眼眶,在脸颊上糊成一片。库洛在他身边等待了他一会儿,里恩哭得话说不清,他绝望地将那说不清的话又重复好几遍。我才,不会,输给库洛。也就是,爱也好,杀意也好的东西,绝不承认落于人后的高慢重新出现在眼睛里,而头发渐渐褪去银白。这次库洛用外套裹住里恩,把他从地上捡起来,双手收他在怀里。里恩拒绝不了,深知以后也再做不到。




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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